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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宜園_淫妻激情_激情都市,



话说河南彰德府安阳县有个秀才,姓刘名玉,髮妻袁氏,乃元宵所生,唤名元娘,夫妻二人如鱼似水,家中奴僕成行,牛羊成队,说不尽金玉满堂。
  后边一个花园,也是天上有,地下无的,名曰日宜园。各样各花,都不说起,单说他家牡丹花,比别家不同,乃是河南专有好种。
  一到季春,牡丹盛开,他便请了亲朋邻友,赏玩,吟诗,作赋,好不有趣。
  其时三月初旬,牡丹比往年又盛了几分。刘玉先与元娘置酒庆赏,但见茂郁非常,盆旋翔舞,如喜若狂。
  刘玉道:“莫非花神至﹖”
  元娘见说,把酒浇奠拜下:“花神有灵,秋间再发。”
  刘玉笑道:“那有一年两放的花。”
  元娘道:“岂不闻武后藉春三日﹖那也是秋天,百花争放,牡丹先开,故封他为花王。岂不是一年两次开花广刘玉道:“他是一朝武后,故此灵验。”
  元娘道:“怕古诚则灵,我一念至诚,倘然灵起来,也未可知。”
  那花烁烁的动了几动,元娘道:“你看,岂非花神有灵。又没有风,这般摆动。”
  刘玉看见,也自惊起来,连忙将酒拜祭。
  那夏天已过,秋色来临,绕见桂蕊飘香,又有东篱结彩。
  这秋色虽不能如春天百花烂漫,然而亦不减于春也。
  夫妻二人阔步往从牡丹台走过,刘玉道:“秋色已到,牡丹不开了。”
  元娘道:“只好取笑而已,世间那有此事。”
  偶尔上前一看,夫妻二人大惊道:“奇了,莫非眼花,为何花都将笑了。”
  元娘道:“难道我二人俱眼花不成。”
  唤些使女们来看,只见来了几个使女,都惊道:“果是花将开放。”
  喜得刘玉夫妻双双拜下道:“花神,你如此有灵有信,我刘玉夫妻好生侥幸也。”
  分付小使,点起香烛,置酒果拜祷了一番。便道:“春间赏花的亲友许我说,如秋间开花,他们置酒作东。待花盛了,不兔写着传帖,约他们来看。”
  且说河南南阳府镇平县,有一个百万家财的监生,姓蒋名青,年纪二十五岁了,往省城寻亲而回,过经安阳县,闻说牡丹盛开,他满心欢喜,有这样异事,怎不一看。
  乘了轿子,跟随了几个家人,一路上挨挨挤挤,到了刘家园门下轿,挤进里边。
  蒋青见了牡丹十分啧啧。抬头周围一看,恰好看见了前世冤家。
  他眼也不转,看着元娘。越看越有趣,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。
  那元娘在楼上与几个女伴调笑自如,果然雅趣,并不知有人偷看。
  这蒋青看之不了,只顾站着,家人道:“相公,回寓所去罢。这花不过如是了。”
  蒋育说:“我在此看着花娘哩。”
  家人不解道:“轿夫腹中饥了,要回去吃饭。”
  蒋青无奈,只得走出了园门,与一心腹家人,唤名三才道:“你可在此细细打听园主姓名,年纪多少,并妻房名氏。方才楼上穿白纱的妇人名姓,快来与我说,不可记差了。”
  三才道:“理会得。”
  蒋青上轿去了。
  那三才往邻居问了,又向邻家去问,又如此说,问得仔细,回着主人道:“花园主人名唤刘玉,年方二十二岁,本县学里秀才。那白纱袄的妇人,正是他的妻子。姓袁,父亲兄弟,都是秀才。妇人幼名元娘,家中巨万家私。礼贤好客,良善人家。”
  蒋青听了,说道:“好气闷人也。”三才道:“官人家中钱过北斗,莫非没有这般秋发名花,所以如此气闷﹖”
  蒋青道:“你这俗子,我爱他元娘,真如解语之花。无计可施,所以气闷。”
  三才道:“官人在家时,事事都成。为何这些计较便无了。”
  蒋青道:“谋妇人,与别事不同。如嫁之夫,或是俗子,或是贫穷,或是年老,或是俭涩,或是丑貌,诸事得一,便可图之。今观名花满园不俗可知﹔巨万家财,不穷可知﹔年方念二,不老可知﹔礼贤好客,不涩可知﹔秀士青年,不丑可知。无计可施,自然气闷。”
  三才道:“官人,小人倒有计在此。”
  蒋青道:“若有计,事成自然重赏。”
  三才说:“官人,事成不敢求赏,事不成不可赐责,官人目下回家,离此有半月之程。况又是自家船只,将行李收拾完备。我们大小跟随之人,有二十余个在此。到更深之际,单单只抢了元娘,一溜风走他娘。除非是千里眼看得见。不知官人意下如何﹖”
  蒋青道:“此计倒也使得。恐一时难进去。”
  三才道:“不难,正好把看花为名。傍着天色晚来光景,一个个藏在假山之后。鬼神也看不见。”
  蒋背道:“不须用着枪刀。”
  三才道:“尽多在此。一个人一把刀,或是一柄斧就够了。面也不须搽得。只是一件倒难。”
  蒋青道:“是何物件﹖”三才道:“半夜三更,须得些火把方好。倘然黑麻麻的,元娘躲过了,抱了一个老婆子来,可不扫兴。”
  蒋青道:“这也不难。一个人一条火把,笼在袖中,带了火草,临期点起便是。虽然如此,不可造次。今夜你可先去试一试,何处可以藏人,何处人内,何处出门,有些熟路方可。如此万一被他拿住,如之奈何﹖”
  三才道:“说不得了。吃黑饭,护兵主。我去我去。”
  蒋青赏了他三钱银子买酒吃。待后又有稿赏。
  三才领了银子,与同伴几个人,同往酒肆中,吃得醉醉的,归家与主人说了,竟自往刘国而来。
  一路上只听得说刘家牡丹花开得奇异,有的说庭前生卉草,总好不如无。
  三才听见这两句说话,便道是真话,说得有理,闲话之间己到门首。他挤进园门,竟至牡丹后面去。
  看那园十分宽敞,往假山上面一看,其间山洞中,尽好藏身,且是曲折得很。
  又往园一看,此处可至内室,有门不闭,他使握将进去,不见一人。
  原来刘家男妇,俱在这些花园,看着人往人来,况前门已是拴好的,故此无一个在内室里。
  三才不见有人,又往楼上一望,想道,毕竟也无人在上面。
  轻轻的上了楼梯,知是主人的卧室,往窗外一看,只听得花园内沸腾腾的人声。
  他便走到床上一看,见枕头边有一双大红软底的大睡鞋,只好三寸儿长,他便袖了流水的下了楼来,又往原路几走了出来。
  只听得有人说:“这花虽好,明朝一日也都谢了。”
  三才思道:“此事只在明夜了。”
  回见主人,将前事一说,蒋青大喜:“事倘成时,你功第一。只是一件,这样一个标致妇人,倘然一双大脚,可不扫兴了蒋青也。”
  三才道:“官人,若是一双小脚,还是怎么?”
  蒋青道:“若是果然小脚,赏你一百两银子。”
  三才道:“只要五十两,快快兑来。”
  蒋青道:“敢是你先见了。”
  三才说:“官人,若要看时,一手交钱,一手交货便是。”
  蒋青道:“蠢才,终不然你割了她那一双脚来不成。”
  三才往袖里一摸,将那鏽鞋摆在主人面前。
  蒋青一见,拿在手中,将双脚平跌道:“妙,妙,足值一千两银子。”
  三才道:“五十两还不肯赏哩。”
  蒋青说道:“决然重赏。”
  拿在手中,如掌上珠一般,何曾释手。
  三才道:“今晚各人早睡。明日就要行事。若再迟,花谢了,闭了园门,做梦也不得进去了。”
  蒋青分付众人,与五钱银子买酒吃,明日齐心协力,事成之后,自有重赏。
  众人欢天喜地,应了一声,都去吃酒去了。
  蒋青自己一个,自饮自斟,把盏儿放在鞋儿里,吃了又看,看了又吃,直至更尽,把鞋儿放在枕边而睡。
  到次早,先自起来,分讨把行李收拾下船,连人都下船里去,把寓所出还了主人,三才去买了火把,收拾器械,大家煮饭吃饱了,俱随着三才而去,止留下一个小使伏侍主人。
  三才到了彼处,一个个的领进假山洞里,安顿停当,自己又往昨日那门边了看一了会,天色晚将下来,游人散了,花已凋谢,亲友也不来夜间赏了,故此刘玉着小使闭了园门,吃了夜饭,先自上楼睡了。
  各房男人,因连夜勤劳了,亦各自分头睡去矣。
  倒是元娘,还在那里等茶吃,只见一个女子在那里沏茶。
  三才看得停当,去把花园门大开了,将火把只点起两个道:“徐者不必说过。三才领路,某人持火,某人断后。”
  计议停当了,悄悄走进那扇门内,一声喊,把元娘一把抱了就走。
  刘玉听见吶喊,连忙下楼,家中大小一齐都到,不知什么缘故,许多人喊下来,一个也不见了。
  忙寻元娘﹔并不见影,只见那沏茶的女子掠倒在地。
  刘玉忙问,她说道:“许多人拿了刀斧,把娘娘抱去了。”
  刘玉惊得面如土色,对众人道:“大家分头去赶。”
  一齐往后边赶去。
  那伙人飞也的去了,那里去赶得到。
  且说三才抱了元娘,恰好城门未闭,元娘不住口中的喊救人,这些家人,都藏过了兇器,路上有人问说因何事故的,回说是逃出来的妇人,路上之人便不管了。
  一竟下船,登时摇起三橹。那船如飞的一般去了。
  三才把元娘放下,蒋青上前一看,正是元娘,深深作下一揖道:“莫要谅坏了。”
  元娘看见是个带巾的一个后生,道:“尊处是何等样人,因甚事抢我到此,有何话说?”
  蒋青道:“请娘娘台上坐,容小生告稟。”
  一边说,忙去扯一张椅,放在上边。那元娘不肯坐。
  蒋道:“小生是蒋青,乃南阳府镇平县人氏。昨日为观花,瞥见娘娘花貌,一夜无眠。至天晚睡去,梦见神人指示,道袁氏与汝有几载风缘,必须如此,方可成就。待缘满之期,好好送回,夫妇重圆。故此冒突娘娘,实由神明託梦。望娘娘应梦大吉。”
  元娘道:“做梦乃荒唐之言。岂可读书之人行此强盗所为之事。好好送我回去,我送金帛与你。若不依言,没此河中做鬼,也不相饶。”
  蒋青说:“那金帛舍下也有百万,倒不稀罕。若要娘娘这般标致,实然少有。归家藏娘娘千金屋,礼拜如观音,望娘娘俯就。”
  说罢取出一盒食撰,一壶三白酒。
  那元娘哭将起来,那里肯坐。又没个女人去劝,他心下思量投水而亡,只因身怀六甲,恐绝刘氏宗后,昏昏沉沉,只是痛哭。蒋青没法起来,道:“来了多少路程了﹖”
  回道:“六十余里了。”
  “既如此,你们都去睡罢。行船的人,更番便了,大家应了一声,通去睡了,止得二人在船内。
  元娘流泪不止,蒋青扯元娘来坐了吃酒。元娘见后边还有舱,竟跑进去,把舱门闭上。
  蒋青笑道:“舱门四扇,都可开的,闭他何用。”
  他便取了灯火,拿了那壶酒,踢开门来,放在桌上。
  又取了那盒儿摆好了,去请元娘。只见袁氏坐在床上大哭,蒋青道:“娘娘,事已至此,你要说我送归,今夜已不及矣。总到家,已做了奇花失色,美玉成暇了。不若依神明之言,了此风缘。那时圆满,送你还家。你夫妇再圆,此为上策。”
  元娘道:“难道你家没妻子,别人也这般行兇抢去,完了夙缘,你心下如何﹗”
  蒋青道:“不瞒娘娘说,先室去世三年。因无国色,尚末续弦。今得了娘娘就如得了珍宝一般,与你百年鱼水之欢。”
  元娘说:“你方才许我送还,缘何又说百年?”
  蒋青说:“若蒙俯就,但凭尊意。”
  连忙筛了一大银杯酒,送与元娘。
  元娘不理,蒋青又说道:“娘娘,你一来受惊,二来肚己饥下。况酒可散闷。自古将酒待人,终无恶意,吃了这杯。你便饿死在此,家中也无人知道。”
  便拿下酒,双膝儿跪将下去。元娘见他如此光景,又恼又怜道:“放在床沿上。”蒋青放下。去取一格火肉,拿在手中,等元娘吃。
  元娘只不动,蒋青说:“娘娘不吃,我又跪了。”
  言罢,又跪下上。元娘拿上酒杯,哈了一口。
  蒋青送上火肉,元娘肚内果然饥了,取了一块来吃。
  蒋青道:“求乾了。我才起来。”
  元娘无奈,只得吃完了。
  蒋青起来,又筛一杯,元娘道:“我吃不得了。不可如此。”
  说罢,往枕边一看,见一双女鞋。
  元娘道:“你说家中无妻,此物何来﹖”
  蒋青道:“家中便有妻子,带此鞋来何用。这是昨夜神明梦中付我的道:‘若他不信,你可把此鞋与他为证,自然从你,完此姻缘。’你拿到灯下认看。”
  元娘拿灯前一看,果是无差。暗忖道:“昨夜那里不寻到,怎么有这般奇事。”
  心下竟有几分信了。
  蒋青道:“你如今心下如何?”
  元娘遭:“既是前缘,料难过去。我身怀孕二月,在家时,与丈夫便隔绝了此事。待我分娩后,再从你罢。”
  蒋青道:“虽不做,同我睡亦不妨。”
  元娘不语,蒋青又劝着酒,元娘只得坐下。又吃了一杯酒。
  一来空心酒,二来酒力狠,一时头晕起来,坐立不住,连忙到床边,换了鞋儿,和衣睡倒。
  蒋青见她说头晕,也知其故,自己斟酒,吃了几杯,想道:“亏我说这一场谎梦,竟自信了。”
  心下十分快活,酒兴发了,走到床边,听见元娘鼻息声响,见他朝着床里睡的,推上一推,全然不动,他便携起上边衣服,去解他裙带。
  把手衬起了腰,扯下来,露出大红裤儿,真个动兴。
  又如前法,露出两只白雪雪的腿儿,一发兴高。
  把裙裤放在薰笼里,自己除了巾,脱了衣,放下罗帐,扒在元娘身上,双手推开两腿,将那硬硬的茎儿塞进软软的道儿,云雨起来。
  元娘初时睡熟,这阴水一阵阵的流出,便自醒了。口中叹了口气,因下边正在痒的时节,把那些假腔调一些儿也不做出来。
  蒋青大喜,索性脱了元娘衣服,弄得赤条条的,元娘道:“且息了灯火来。”
  蒋青道:“且慢。”把元娘两腿搁上肩头,着实奉承。
  附着耳问道:“可好﹖”
  元娘点头,蒋青吐过舌尖,元娘含住,两个一时间弄得酣美,须臾雨散云收。
  蒋青茶炉内取了开水,倾在盆内,净了手。元娘披了衫儿,下床洗刮。
  蒋青又扯他吃酒。
  元娘道:“吃不得了。”
  蒋青笑说:“娘子,让我摸摸你的小脚﹖”
  元娘道:“踩地行路的,有甚可摸。”
  蒋青说:“娘子的脚太可爱,不摸摸,心痒痒﹗”
  元娘道:“既已被你沾污,何有甚么话说﹗”
  蒋青将元娘双脚捧在怀中,脱去睡鞋,细细玩赏﹗
  元娘问道:“多少年纪﹖家中还有何人﹖缘何这般大富﹖来到安阳县何干﹖”
  蒋青道:“年方二十五岁。家中止有僮僕妇女,共五十余人。祖上收买一乡宦家铜香炉十余个,不料都是金的,变卖了数千金银子,代代传下,渐渐的积将起来。到父亲手内,有了百万之数。固往省下寻亲事,并无标致的,故此转来。偶然看花,见了你姿容,又赐梦兆,果遂良缘。但愿天长地久。”
  元娘道:“你如今要我回去,把我怎样看成。”
  蒋青道:“是我填房娘子。难道把你做妾不成。”
  元娘道:“盖头衣服,并簪钗全无,怎生好到你家。”
  蒋青道:“先室衣饰有二十余箱。任凭你受用。到家时,我先取了几件衣服之类,打扮得齐整了,到家便是。”
  元娘因不穿下衣的,要去睡,蒋青强他吃了一杯酒,自己又吃尽了盘儿,二人上床后,蒋青又摸小脚,元娘也被撩得兴起,两人重整驾侍,桩捣一番,直至夜分而睡。
  且说刘玉在家,着人满城叫了一夜,次早写了几十张招纸,各处遍贴,连寻几日,并无蹤影。
  亲朋们纷纷来望,也有置酒解闷的,也有空身来解劝的,这且不提。
  再说蒋青船只已到岸口,他使别了元娘,先到家中。
  男女见了,道:“新娘到了,快治酒宴。”
  一面着人各处请亲友邻居,上楼取了首饰,着小僮拿了,抬了一乘四轿同到船边。
  蒋青下船,将首饰付与元娘穿戴,不一时,打扮完成上了轿,抬至堂上。
  两人同拜着和合神,家中男女过来叩首,都称大娘娘。
  元娘上楼归房,看了房中,果然整齐,二十四只皮箱,整齐齐两边排着,房中使女四人。
  三才的妻子叫名文欢,他原是北京人。这三才原是个北路上响马强盗,后来到了北京,见文欢生得标致,一双小脚,其实可爱,在路上骗他同归寓所,后来事发,官司来拿,他知了风声,与文欢先自走了。
  直至镇平县,闻得蒋青是个大财主,夫妻二人靠了他。
  蒋青的前妻,极喜文欢,道他又斯文,又欢喜,故此取名文欢,她视元娘如前边主母一般,故此独到房中伏侍,元娘见他小心优待,倒也喜她。
  光阴似箭,不觉年终,又是春天。他园中也有百花烂漫,季春也有牡丹,未免睹景恩人,不觉眼中偷泪。又是初夏时,但只见腹中疼痛起来,蒋青分付快请稳婆,须臾已到,恰好瓜熟蒂落,生下一个儿子,眉清目秀,似娘母一般,元娘暗喜。
  三朝满月,蒋青竟认为己子,亲友们送长送短,未免置酒答情,不必言矣。
  只因元娘产妇末健,蒋青寂寞之甚,常在后园阔步。只见文欢取了一杯茶,送到花园的书房里,放在桌上,叫:“大相公,茶在此。”
  说了便走,蒋青见是文欢,叫道:“转来,问你。”
  文欢走到书房。蒋青坐下吃茶,问道:“你丈夫回也未曾﹖”
  文欢道:“相公着他到府中买零碎,昨日才去,回时也得五六日,怎生回得快。”
  蒋青道:“你主母身子不安。我心中寂寞。你可为我解一解闷。”
  文欢脸上红将起来,转身就走。被蒋青扯住,搂了亲嘴。
  文欢低头不肯,蒋青叫道:“乖乖,我一向要与你如此。不得个便宜,趁今日无人在此,不可推却。”
  文欢道:“恐有人来,看见不便。晚上在房中等相公便了。”
  蒋青笑说:“也好,但现在要让我摸摸你的小脚﹖”
  文欢斜睨了一眼道:“须快﹗莫被人见了﹗”
  蒋青将文欢抱在怀中,不去摸脚,却来摸乳,将个文欢逗得吃吃笑道:“你如此调戏,奴家下面尽湿,须去换裤,你且放了,今夜任你要煎要煮就是﹗”
  
  蒋青放了手道:“不可忘了。”
  文欢笑嘻嘻的去了。
  只见到晚,蒋青在元娘面前说:“今晚有一朋友请我,有夜戏。恐不能回了。与你说一声,元娘说:“请便。”
  蒋青假意换了一件新衣,假装吃酒腔调,竟自下楼,悄悄走到三才房门首,只见房里有灯的,把房门推一下,拴上的,把指弹了一下,文欢听见,轻轻开了。
  蒋青走进房中一看,房儿虽小,倒也清洁有趣。
  文欢拴上房门,拿了灯火,进了第二透房里。见卧床罗帐,不减自己的香房。
  蒋青大喜,去了新服,除下头巾。只见文欢摆下几盒精品,拿着一壶花露酒儿,筛在一个金杯之内,请蒋青吃。
  蒋青道:“看你不出,那里来这一对金杯。文欢道:“还有成对儿哩。”
  蒋青道:“你有几对﹖当时不来靠我了。”
  文欢将三才为盗,前后事情,对他一说。蒋青说:“难怪前番抢元娘一事,这般有胆。”
  二人坐在一处。蒋青把文欢抱在身上,坐着吃。
  文欢道:“你再停会快进去。恐大娘娘寻。”
  蒋将前事一说,文欢笑道:“怪道着了新衣出来。”
  蒋青看了文欢说笑,动了兴,把文欢拦腰抱到床上。但见她罗裙半卸,绣履双挑。眼朦胧而纤手牢勾,腰闪烁而灵犀紧凑。
  蒋青喜不胜收,将文欢衣裳尽脱,寸褛不留,妇人芳兴甚浓,春怀正炽,亲扶玉杵入臼,是以玉容无主,任教蹈碎花香。弱体难禁,持取番开桃浪。
  那文欢兴动了,她是北方人、极有淫声的,一弄起,便叫出许多妙语来。
  须臾,两人住手,文欢去取水,洗了一番,收捡桌上东西,与蒋青脱衣而睡。
  摸摸肉足,抚抚酥胸,未免又撩云拨雨起来。
  自此,蒋青常常託故,把三才使了出去,便来如此。
  文欢见三才粗俗,也不喜他,故此两人十分相好。
  不觉光阴似箭,那刘玉个小娃子,长成六岁,元娘主意,取名蒋本刘。
  恰好一日蒋青不在,有一算命的人,叫做李星,惯在河南各府大人家算命的,是蒋青一个朋友荐他来算命的人元娘听见,说:“先生,把本刘小八字一算。”
  李星道:“这个八字,在母腹中,便要离祖。后来享福.况富贵不可言。”
  完了,又将蒋青八字说了。李星道:“此贵造,也是富贵双全,只是一件,子息上少,寿不长些。”
  元娘把刘玉八字念了,李星道:“这个贵造,倒像在那里算过的了。待我想。”
  元娘道:“既如此,你且先把女命来排一排看。”
  说出自己的时辰八字。李星打一算,把手在案上一拍道:“是了,是了,这两个八字,在安阳县里刘相公府上算来。这女命有十年歪运。死也死得过的。若不生离,必然难逃。幸喜他为人慈善,留得这条性命。缘何府上与他推算﹖”
  元娘道:“你几时在他家算来﹖”
  李星道:“今年二月内又算过了。那男命也不好,行了败运,前年娶了一个姓猪的妻房,又是个犯八败的命。一进门,把个使女打死了,被他父亲定要偿命,告在官府。府官明知他是个财主,起了他二千两银子,方才罢手,一应使用,费了三千两。不曾过几时,他房中失了火,把屋字烧个精光。房中细软,尽百人抢得罄尽。”
  元娘道:“这般好苦。”哭将起来。李星道:“还好。”
  元娘注了泪道:“有何好处。”李星道:“他速把山地产业尽情变卖,重新造屋,复置物件。不期过得一年,这犯八败的命极準,又是一场天火,这回弄得精光。连这些家人小子也没处寻饭吃,都走散了。”
  元娘又哭起来。李星道:“还好。”
  元娘止住哭道:“什么好处﹖李星道:“没甚么好。我见你哭起来,故如此说。”
  元娘道:“如今何以栖身?”
  李星道:“我今年二月,在一个什么袁家里算的命,说是他岳丈家里。”
  元娘道:“这个人后来还得好么﹖”李星说:“这个命目下就该好了。只是后妻的命不好,累他苦到这般田地。还有一个那妇女的命,目下犯了丧门绝禄,只怕要死。死了,这刘先生便依先富了。”
  元娘道:“先生几时又去﹖”李星道:“下半年。”
  元娘道:“我欲烦先生寄封信去与他。若先生就肯行,当奉白金五两。”
  李星听见一个五两,道:“我就去,我就去。”
  元娘叫文欢取了纸笔,上写:“妻遭茶毒手,不能生翅而飞。奈何。不可言者,儿郎六岁矣。君今多遭艰难。”
  正写着,报到官人回了。元娘把纸来折过了,便进内房,添上“书不尽言,可即问李星十寄书的所在。你可早来,有话讲,速速。袁氏寄。”
  即胡乱封好,取了五两银子,着文欢悄悄拿出去,与他寄去,不可遗忘。
  文欢寂寂的,不与蒋青知道,付与李星道:“瞒主人的,你可速去。
  李星急急出了门,往安阳地方而去。
  不只一日,到了县中。他一竟的走到袁家,见了刘玉道:“镇平县里一个令亲,我在他家算命,特特託我寄一封书来与你。”
  刘玉茫然不知。拆开一看,见是元娘笔迹,掉下泪来道:“先生,他在镇平县什么人家﹖”
  李星道:“本县第一个财主。在三都内蒋村地方。主人蒋青,是个监生。”
  刘玉想道:“是强盗劫去,买与他家的了。”
  又问道:“寄书的,是怎生打扮﹖”
  先生道:“她躲在屏后讲话,并不见面,声口倒似贵县乡音一般。蒙他送我五两银子,特特寄来的。”
  刘玉想道:“有五两银子与捎书的,他倒是好生在那里了。可藉没有盘费,去见得他一面方好。
  李星道:“别了。”
  刘玉道:“因先室没了,茶也没人奉得。”
  李星听说没了,道:“好了,好了。那个女命,向来不可在你面前讲得。是犯八败的。死得好,死得好,你的造化到了。”
  刘玉道:“造化二字,没一毫想头。”
  李星道:“镇平令亲,有百万之富。你若肯去,有一场小富贵,决不有误的。”
  刘玉道:“奈无盘费。妻父家中,因亡妻过世,又累了他,不敢再启齿得。如之奈何﹖”
  李星道:“不难,不难。蒙令亲见赐五两,一毫末动。我取二两藉你,到下半年,我若来,还我便罢。”
  连忙往袖中取出,恰好二两,一定称过的,递与刘玉。刘玉道谢不已。
  李星去了。刘玉与岳父母把前事一说,袁家夫妻道:“好了。幸喜女孩儿还在。贤婿,你去打听,仔细通知了浑家。见景生情,不可造次。”
  袁家取了一副舖陈,五两银子,一个小便,并女儿小时的一个香囊把与刘玉。登时别了,一路而来。非止一日。
  到了蒋村,天已晚了。寻一客店安下。次早梳洗,穿了店家,指示了蒋家大门。
  刘玉着小使拿丁香囊道:“你只管走进去,若有人问你,你说安阳县袁相公来望元娘娘。切不可说是我刘字起。”
  小使说:“这些不须分付。”
  一直走了进去。        
  恰好这日蒋青往乡间去了,不在家。故此没人在家中答应。小使走到堂后,恰好见一标致妇人,便拜了一个揖道:“烦劳说一声,安阳袁相公,来望元娘娘。”
  文欢晓得原故,忙往楼上叫道:“大娘娘,你快下来。”
  大娘见说,一径下楼。只见小使叫声亲娘。元娘一看,便哭起来。
  “大官人特来望着亲娘。”小使把香囊与元娘一看,元娘道:“陕请进来。”
  文欢忙忙走出前厅,把手一招,刘玉走进厅前。
  文欢道:“请相公里边来。”
  元娘迎将出来,两下远远望见,都便硬咽。见了礼,二人哭做一堆。女僕便都道是兄妹,只有文欢晓得是夫妻。因元娘待文欢如妹子一般,文欢感激不尽,又蒋青偷他一事,元娘也知,并不妒他,故此亦不与蒋青说寄书事起,这是两好合一好的故事。
  元娘住泪,请了刘玉往楼上坐了,将前情说个透撤道:“我正然早早寻死,固有孩儿,是你的骨血,恐绝了你的宗支。今己六岁了。”
  刘玉道:“如今在那里?”元娘道:“在书房里。”
  刘玉道:“取名唤叫什么﹖”
  元娘道:“名字是我取的,叫做蒋本刘。”
  正说穿,文欢抱上楼道:“小叔来了。”
  本刘朝着刘玉作上一个揖。刘五看见他生得眉清目秀,心下欢喜。
  元娘请丈夫坐了,附着耳道:“明日我将些金银与你,拿到店家藏了,陆续运到几千两,叫了船只,暗暗约了日子,带了孩儿逃回乡。不可吐露。”
  刘玉喜道:“若得贤妻如此,方见本心。”
  两人吃了酒,文欢收了,打发使女下楼去睡着。奶娘领小官去睡。元娘拴上房门,去取锁链,开了个金银箱道:“趁蒋青不在,将来结束了,好日逐取去。”
  一包一包的缚了半夜,约有几千两,珠翠金宝,不计其数。都停当了,身子通倦,夫妻二人就枕,刘玉楼了元娘,便求云雨。
  元娘替玉郎宽衣解带,然后褪去下裳,仰卧床边,任其抽弄。
  元娘道:“玉郎,奴家已失身于人,你不弃嫌﹖”
  刘玉说:“娘子情深义重,更令人倍觉可爱﹗”
  元娘道:“然则已生个孩儿,一定宽鬆了。”
  刘玉说:“娘子旧时常叫痛不迭,现时正出入自如哩﹗”
  两人恩爱一番,双双睡去。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 次日早早起来打点,袖了出门。小使身边也带几百。一日几次而走,店家那里知道。
  不须三日,通运完了。
  刘玉与元娘道:“物己运完,我想人无远虑,必有近优。承说一齐逃去,我想船重行迟,倘被他人家一齐赶上,那时你我性命难保。连孩儿也不能活。若我与小使先回,到了家中,将银子即造起房屋,置物件,般般停当,那时我再来望你。早晚相机而行,空身好不便捷。只有一件,恐一时取起金银不见了,叫你如何存济﹖”
  元娘道:“这夹楼板内,都是金银。但钉好的不便取出来。那银子日逐只有得此起,再无有动用内囊的。若要时,只管取去不妨。”
  刘玉道:“我方才这番说话,你意下如何﹖”
  元娘道:“你说的是万全之计,只是不知你几时方来﹖”
  刘玉道:“多只在明年。”
  元娘流着泪道:“我度日如年。你休忘了。”
  刘玉道:“事不宜迟,就此去罢。”
  元娘道:“整酒来,与相公送行。”
  元娘又去取了一双金镯,两双金簪道:“你谅情寄与爹爹、母亲。哥嫂之处,不可太重,亦不可太轻。”
  吃罢了酒,别了元娘,两下流泪。
  小使取了舖陈,一家大小,送出门外。
  刘玉竟至店家,送了房金,觅船回去。一路幸喜平安。
  回到袁家,说了前话,送了袁家二十两银子,便去买起木料,又整新居。
  正是钱可通神,有了银子,又是那般富贵起来了。
  将田地产业,尽行赎取,不在话下。
  且说蒋青,故意着三才出去,又与文欢取乐。
  不期一日正与文欢两个睡着,天色尚末明,便又高兴起来。
  谁知三才搭了夜船回家,握城门面进,竟至家中,叫开了大门,竟往回廊下,取路走到自己房内,把手推门,门竟荡开了。
  三才想:“倒为何门开在此﹖”
  只听得房内响,轻轻的走到床横一听,只听得“这样好么﹖”
  文欢道:“好。”
  淫声叫得好不发兴,三才听了大怒,往皮靴内取出尖刀,摸着蒋青一把头发,竟把头割。
  喉咙已断,跌在一边,去模文欢,竟不见影,他想道:“莫要被他走了。”
  急去拴好房门,寻着灯火,点得亮亮的,内外一照,那里见影﹖
  急急往外去看,门上人说不曾见人出来。又往后边,见内门都开了,问着女使道:
  “可见我娘子么?”
  使女回道:“不见。”
  他往内边又寻,直至主人内楼,见房门闭好,恐惊动了主人,想道:“被好了,自古捉姦见双,走了淫妇,杀了这人,到官必要偿命了。”
  后到房中道:“不知姦夫是谁﹖”
  把灯去照,叫声:“苦也﹗别人还不打紧,擅杀家主,要碎剐零卸的。怎么好﹖”
  想道:“收捡了金银,趁早去罢。”
  打开箱子,取了金银子,正待要走,被尸首一纠,跌了一交,浑身是血。
  间壁伙伴听见跌响,还睡在床中,只道有贼,便鸣了两声。
  三才听见,一发急了。
  要走时浑身是血,一时情急,便道:“我往时杀了多少人,这一死也该的。”
  拿着尖刀,往喉咙割,扑地跌倒。
  众家人齐听见响得古怪,大家走到房中一看,只见两个死尸倒在地。
  登时喊到内房,元娘听见了道:“为什么大惊小怪﹖”
  原来这文欢见三才行兇,急下床扯了衣服,竟至内边敲开房门,与元娘说他行兇。
  元娘见事已至此,着文欢拴上房门,穿好衣服,伴在楼上。
  见下边乱嚷,开了房门,只见众家人报:“大娘娘不好了,官人杀死在三才房内,三才也被杀死在地。”
  元娘吃惊道:“文欢,你房内杀死了主人,快同我去看来。”
  元娘与文欢三脚两步,竟至外边,见了尸首,关将起来。
  文欢倚了三才尸首,也哭起来,众人道:“不知何故,双双杀死在此。”
  元娘见一大包在地,提一提甚重,教人拿在桌上,解开一看,道:“是了,是了,是我房中失去金银,恐官人埋怨,不敢明言,恰被官人知道。三才盗去,今天早官人道过,趁三才不在,文欢又在此睡着,他取灯火,竟来搜出赃物。想道兇手偶回,见事露了,把家主杀死。正待收捡这包物件要走,恐怕被人捉住,一时情急,自刎而亡。”
  大家一看道:“大娘说得一些也不差。果然是自刎的。”
  元娘道:“文欢之罪难逃矣。这金银岂不是你盗去与他的。必要经官究罪。”
  众人道:“求大娘娘饶恕了。他如今他丈夫已死,是个孤妇子,正好陪侍大娘。”
  说罢,一齐跪下。元娘心下正要假脱,连道:“若不看众人分上,决不饶你。”
  即时分付众人,查点各箱笼,共五只与我槓了进去。”
  着人看着尸首,忙忙进内,分付把总的管家,要一付上好抄板,买一付五两棺木,打点一应丧仪,把三才盛贮了,先始到城外埋了。
  把主人尸首洗净,唤人缝好,下了棺木,拾上中堂,诵经礼仟,讣音上写蒋本刘做了孝子。
  那此亲眷都来吊奠。
  过了七七,出了灵枢,元娘把内外男女,都加恩惠,逢时遇节,俱赏金银,无一人不感激着他。
  文欢竟在元娘房中住下,把那里死人房屋拆去一空地。
  看看过了百日,又将过年,正在那里想,刘玉恰好到了。
  刘玉听见蒋青已死,先着人买了祭奠之礼,方进堂来灵前祭奠。
  本刘回礼,进内见了元娘,夫妻二人又悲又喜。
  元娘道:“官人别后可好么﹖”
  刘玉把家门重整之事,细说一番,元娘欢喜道:“此间百万家私,皆是我的了。如今末可便回。待孩儿长大,娶了妻室与他。那时和你归家方是。”
  刘玉道:“贤妻见教不差。我想上天有眼,蒋青起心拆我夫妻,岂非天报乎。”
  元娘道:“三才之自刎,亦是天报。”
  刘玉不知其故,元娘把平生为盗,后来抢掳元娘情由一说,刘玉道:村皇天有眼。”
  文欢又整了酒,送上楼来。元娘道:“此妇即三才之妻,为人文雅,你可收他做了二房。”
  文欢听见,娇羞掩面竟自下楼。
  刘玉道:“不可。”
  元娘道:“若是如此,只我和你有归家之日。不然一去,谁人料理家务﹖”
  刘玉这才点头。
  晚间,元娘就推刘玉去文欢睡房,并为两人掩门而出,文欢知刘玉心有顾忌,便亲为卸衣,主动奉迎。
  那文欢是一经行房就要叫床的,一抽两插,早淫呼起来。
  元娘推门进入,骂道:“死文欢,大娘让了你,你却如此叫嚣,要收回丈夫了﹗”
  文欢抱住刘玉腰身,说道:“大娘﹗此刻你杀了我也不放了﹗”
  元娘道:“浪蹄子,不要面了﹗”
  文欢道:“大娘﹗此刻下面爽得紧,那顾得要上面了﹗”
  元娘道:“骚狐狸,不与你理论了﹗”
  元娘说罢,转身要出去,那文欢其实是知情识趣,故造气氛,见元娘要走,连忙推开玉郎,赤身裸体追至,把元娘宽衣解带,脱个精光,推入玉郎怀抱。
  刘玉此刻左拥右抱,一时抽抽元娘,一会插插文欢,早几年所失,今已加倍得偿。
  这刘玉从此也不归家,合家人都知刘玉是丈夫,因元娘加恩,都不敢多言。
  本刘十六岁,中了乡科。明春联捷,娶了本处王尚书之女为妻,复了本姓,唤名刘本,刘玉夫妻同了刘本夫妻往自己家中拜见亲友。
  刘本夫妇重到蒋村,奉文欢如已母,后至京师,二母皆有封赠。
  后来刘本把房屋田地买与大户,将什家伙送与妻家,取了金宝细软之物,尽底先送到父母处,带了夫人并庶母,别了岳父母,竟至本乡,奉侍父母天年。
  元娘笑道:“好奇,又月开花是一奇,打动女人是二奇,梦中取鞋是三奇,蒋青之报是四奇,三才自刎是五奇,反得厚资是六奇。”
  刘玉笑道:“分明陈平六出奇计。”
  夫妻大笑。正是:善恶到头终有报,只争来早与来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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